在床上,我无言地对早前的野蛮的行为表示愧疚。我慢慢地,将你一次又一次地逼到边缘,直到汗水濡湿了你的身体,直到你颤抖着,带着狂乱的神色紧抓着我,声音咽呜地哀求着我。
是的,我喜欢听到你的哀求。理查德,我享受着你破碎的请求“求求你,布鲁斯,求求你,干我吧!”
我必须听到你的哀求,只有此时我才会相信你真正属于我。当我感觉你的嘴饥渴地吻着我,舔着我的乳首,当我弓起身子呻吟,只有这个时候,我几乎可以说服自己这也是你所渴望的。
有时,被情欲所驱使,你会在绝望中吐露出我所渴望的字句。我紧紧抓住你那肿胀双唇中流露出的只字片语,明知那都是谎言。“我爱你,布鲁斯,我爱你!”我闭上眼睛,假装听不见那轻柔的后半句“难道这不是你想听的话吗?”
我覆上你的唇,轻柔地深深地吻着你,尽管你贪婪地渴求着我的舌头。“嘘……我听到了,理查德,”我低语着吻下你的身体。这场游戏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,也许这次我真的玩得过了火。你的阴茎红肿,当我抚摩那沉甸甸的果实,你畏缩着,因为痛苦而不是愉悦尖叫着。
理查德,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我逼至疯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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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照着我脸上,我站在窗边看着他开车准备上学——他还是开着那部破旧的雪利。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林宝坚尼的钥匙。
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,我转过身,知道阿佛雷德会看着我,而不是被他清扫的灰尘。他的目光宁静神秘,然而他的存在,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就默默地支持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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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阿佛雷德的眼睛。我从很久以前就放弃对他隐瞒了。我记得对上一次我试图隐瞒,是我七岁的时候,那时我打破了书房里的明代古董花瓶。所以,当我从冰箱里拿出切片火腿肠,发现他正站在我身后,我只是点点头,知道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:无论是德在我身上留下的咬痕和抓痕,还是凌乱的头发与肿胀的嘴唇。
“布鲁斯少爷。”
一如既往,我无法从他的声音或是表情中看出什么。见鬼!他是我心目中最接近父亲形象的人,可他除了‘布鲁斯少爷’外,从未用其他称呼过我。
他从我手中拿过切好的肉片,以娴熟的动作切开面包。不一会,两快完美的三文治绝对对称地放在盘子上,旁边还装饰着一片新鲜的西芹,端到了我面前。我盯着三文治,它们是那样的完美,正如他所做的任何事:优雅、高贵、彬彬有礼。这就是阿佛雷德。
“我爱他,”我看着三文治,突然平静地告诉他。
他从未质疑为什么我的床单总是沾染上血迹和……其它的东西。可我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阿佛雷德可以不发一言,然而他的行为胜过千言万语。
“德少爷是个惹人怜爱的人,”在他轻柔的回答里没有蔑视更没有愤怒,只有说不出的伤感,“你也一样,布鲁斯少爷。”
我僵在那里,手指紧紧抓着光滑的瓷器边缘。太多的回忆、秘密与愧疚。我从不希望他死,无论小的时候我怎么期望过。
我转过身拿出一罐啤酒。望着冰箱里排得整整齐齐的食物,我对着他,也许是对着自己发誓,“我绝不会伤害他的。”
也许当我转身离去时,那随风飘来的低喃只是我的幻觉。“你早就伤到了他……布鲁斯。”
回到楼上,走廊里挂着的画像带着冰冷的目光瞪着我。我还记得小的时候,我曾以为他们都在偷偷的窥视着我,耻笑着我的懦弱与无能,正如*那个人*一再重复的话。
阿佛雷德什么都不会说。正如他一向以来保持沉默。
厚厚的东方地毯吸收了我的脚步声,然后我想起自己曾睁大眼睛躺在床上,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,等待着……
此时,唯一不同的是,打开门的人是我,而他躺在那里。
我的理查德,在月光包围下沉睡着。
也许我应该感到愧疚,有时我的确如此。也许我还应该感到厌恶因为憎恨苦涩的毒牙丝咬着我。可此刻,看着他躺在我的床上,知道当清晨来临,他将依然安睡于我的怀中,我的心中只有爱,即使这爱将我砍得血淋淋、体无完肤。我疯狂地爱着他,没有任何理由。我的罗宾。我明亮的小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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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发现他站在书房里,望着壁炉上方挂着的画像,手插在牛仔裤的裤袋里。头也不回,他静静地若有所思地说,“你知道,我时不时会到这里,看着这副画像,我总是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。”
我抬头看着父母的画像,记得无数次我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。“他是个杰出的人,很早就从大学毕业,用了不到五年时间就从医学院毕业,一个金融天才。”我的声音即使听在自己耳里也是平板无力的。
他瞥了我一眼。“我不是说他的成就,那些事我可以从剪报上看到。我想知道的是他*到底*是怎样一个人。譬如说,他早餐喜欢吃可可麦片吗?他……”
我的手指抓紧了他的肩膀,他因为无言的警告而沉默。“为什么你想知道这些?”
他在我手下静止不动。“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造就了今日的你,”他的坦白有如当头棒喝。我抬起头看着父亲的画像。他站在母亲背后,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,一个高大英挺,拥有冰冷的蓝眼睛的男人。
“他是我所知道的最强的人,”我听到自己轻柔地告诉他,“他很强硬,难以理解。他所需要的,他所渴望的,永远要处于他的控制之下。可他也是个公正的人,”我喃喃道,“从不随意处罚。只要你遵守他的命令,他从不吝啬赞扬。”
我猛然扭头,避开那对与我过于相似的蓝眼睛。“他从不满足,事事要求完美——对任何人都是如此。”我迟疑了一下,莫名的愤怒象苦涩而火热的胆汁涌上喉间,“他憎恨软弱。”
他微微转过头,一丝扭曲的笑一闪而过。“布鲁斯,有其父必有其子,不是吗?”
我僵在那里。
“布鲁斯少爷,德少爷,晚餐已经准备好了……”
我松了口气。阿佛雷德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出口的话语,而我知道如果说出口的话,我一定会后悔的。那天晚上,当我看着他的睡脸,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,那样年轻的脸根本不应该带着这么沉重的负担。
他紧闭双眼,呼吸急促,一缕湿发搭在额前。我轻轻地为他拨开。慢慢地,他睁开眼睛,茫然地看着我。我低下头,嘴唇若有若无地吻过那对蓝眼睛,为我说不出的道歉,然而他转过身,遮掩不住的痛苦一闪而过。
他张开口想要说什么,可最后一刻却改变了主意。他只是转向床的另一边,膝盖顶着胸口缩成一团。我移到他背后,伸手环抱着他。“我累了……”他喃喃道,声音中透着疲惫。
“那就睡吧,德,”我答道,让他靠着我的肩膀,他的体重让我安心,头发滑过我的肌肤。仿佛重临往日黑暗的梦境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重复着我父亲说过的话……“睡吧,做个好梦,有我在这里,没有人会伤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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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某个布鲁斯·维纳和他的养子德·格雷森必须参加的社交聚会,我看到他身处年轻人之中。此刻,他的眼里没有痛苦;当他俯下头在一个娇小可人的红发女孩耳边低语时,他几乎是快乐的。她咯咯地笑着,满怀倾慕地看着他。我想冲过去将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扯开。我想冲着这个世界大喊‘理查德是我的!’
而我最最希望见到的,却是他对我展露笑容,就象他对那个女孩露出的笑。当我再次回想,我知道那个晚上我的交易有多么失败:我得到了他的身体,却失去了他的心。
我颓然离去,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过去的事无法改变。
一人站在夜晚的冷风中,我看着人们笑得如此轻松纯洁,薄薄的水晶杯子在我手中破碎,血沿着指尖一路滴到地上,而我浑然不知,眼中只有那个站在光环中被一群倾慕者所包围的年轻人。直到我终于低下头,看见地上被鲜血染红的碎片,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阴郁的微笑扭曲了我的嘴角,我看着他和那个不知名的女孩调情,黑色的头保护性的靠向她。他公然违抗我,尽管他很清楚用不了多久他就得付出代价,他的反抗并不让我惊讶。他无时无刻不在反抗着我。德总是狂野得过了头。可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是我,我会驾驭这匹狂野的小马,让他在马鞭下驯服的。
今晚,我可以看到我的胜利是那么的空洞。我得到了他的身体,他毫无保留的顺从,然而我真正渴求的——他的灵魂,他的心,他的笑,全都不属于我。而迟早……
理查德,我会得到你的一切。
我不会让你飞走的。
你只属于我,从此刻直到永远。
(完)
译者的话:
终于很痛苦地翻译完了全文。因为自己坚持如果不看完两篇文,就无法真正了解布鲁斯或是德的情感。不过,在看文的过程中,有没有注意到,虽然是同一个事件,但从不同人的角度来看,事情却有不同的诠释。有点想起〈罗生门〉呢!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,将事情按自己理解和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释,希望别人是加害者,而只有自己是受害者……德认为一切都是在布鲁斯的威逼下发生的,而布鲁斯却认为德在一定程度上是心甘情愿的。看来,就连恋爱中的人也免不了呢!
当然,还要补充一下,就是感谢各位长久以来一直支持TT翻译的大人们!!! ^_^
最后,还是那一句,希望大家能去看MJ Lee的原文 |